地面剧烈地震颤着,好似有凶猛的野兽正从地底奋力挣脱,每一次震动都让脚下的青石地面传来酥麻的触感,仿佛有无数细小的电流顺着脚底蔓延至全身。
顾雨欣指尖轻轻按下启动凹槽的一瞬间,一道尖锐的高频鸣响如同一根根钢针,毫不留情地刺破了空气,那刺耳的声音直钻耳膜,让人的太阳穴都跟着一阵刺痛。
电磁脉冲如同无形却锋利的利刃,在弥漫的雾中劈开一道细密的电网,电网闪烁着幽蓝色的光芒,在黑暗中格外醒目,那光芒闪烁间还带着丝丝电流的“噼啪”声。
菌毯像被惊雷劈中的湖泊,肉眼可见地悸动起来,那起伏的波动仿佛是湖水在狂风中掀起的浪涛,伴随着低沉的“咕噜”声。
短短两秒,它像活物般蠕动、挣扎,继而剧烈地抖动分裂,菌毯表面的菌丝相互拉扯,发出细微的“嘶嘶”声,仿佛是无数小蛇在低语。
原本单一浸人的灰褐色菌毯,此刻如被抛入油墨与牛奶的滴水中迅速变化,一半化作粉白如雪,那颜色纯净得让人不敢直视,仿佛能反射出周围的一切,在探照灯的映照下,还闪烁着柔和的光泽;另一半却黑中泛绿、黏腻生寒,触手处湿滑冰冷,让人不寒而栗,手指触碰上去,还能感觉到那股寒意顺着指尖迅速蔓延。
“……双生结构?”陆渊皱眉,迟疑了不到半秒,便把火力目镜切换至热感模式,然而画面瞬间杂讯如雪崩——全屏干扰,只听见目镜里传来一阵嘈杂的电流声,那声音尖锐刺耳,仿佛要把他的耳朵震破。
光流从菌魇中心炸裂成环状波纹,那光芒耀眼夺目,刺得人眼睛生疼,光芒扩散时还带着一股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。
而顾雨欣那只曾被改造的机械臂,刹那间如风暴中电塔般闪烁蓝紫交织的电芒,电芒闪烁时还伴随着轻微的“滋滋”声,同时机械臂还微微震动,带动她的手臂也跟着颤抖。
她咬紧牙关,一步步后退,脚跟擦在地宫潮湿的青石上,发出刺耳尖鸣,那声音在寂静的地宫中回荡,让人毛骨悚然,每一声摩擦声都像是在她的神经上狠狠划了一刀。
她却死死盯着地上的变化,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。
与此同时,沈安娜藏在风衣内衬中的速记本无预警自动弹开,数页翻飞间,一行隐藏文字泛出幽蓝冷辉,那冷辉在黑暗中散发着神秘的气息,幽蓝色的光芒还隐隐约约映照着周围的墙壁,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秘密。
她浑身一滞,手指僵了两秒便猛然合拢速记本贴身收紧,却没发现旁侧河野一郎的目光已悄然锁定她背部动作。
河野一郎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贪婪和疯狂,那眼神在黑暗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。
河野的皮靴踩入新生“净化菌毯”区域,那一刹毫无阻碍,相比对“感染菌毯”的排他反应,这粉白色纹理竟如丝绸贴面,柔顺得诡异,触感细腻而光滑,仿佛有无数柔软的丝线在轻轻抚摸着他的脚。
他眼底掠过癫狂一闪,嚅动嘴角:“成功了……果然是双生对照……控制与破坏,净化与感染,这是进化…最完美的表达。”
“少佐,不宜深入。”副官上前低声劝阻,却被他猛地甩开。
“闭嘴,庸才!你知道这是什么吗?”河野从腰间抽出一只冻气未散的压缩罐,拧开释放,浓雾滚涌而出,那浓雾带着丝丝寒意,扑面而来,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寒战,同时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液氮的冷香。
他望向远方的秦淮河方向(实际上是通向鸡鸣寺地底的方向),狂热低语,“液氮只是暂时抑制,我要的是融合…真正的融合。”
他一步踏入粉白与墨绿的交界区,黏稠分层的菌毯沿着他小腿蠕动爬升,宛如一圈圈疑似胎纹的冷血勒痕,那冰冷的触感让他的腿部肌肉不禁颤抖起来,每一丝蠕动都像是有无数冰冷的小虫子在他的腿上爬行。
与此同时,远处唐怀瑾双眼布满血丝,剧烈气喘如风箱,全力将火焰图腾压向菌毯边缘。
他脖颈浮现出的纹路,竟顺着锁骨一路疯长至臂膀和胸膛。
那是一种仿佛布满母体节点的古旧蚀刻符号,闪烁着暗红如炎的律动光芒,那光芒仿佛有着生命一般,跳动得格外剧烈,每一次跳动都像是在诉说着古老的诅咒。
他的声音在颤抖,带着惊觉却也不可遏止的执念:
“我爷爷…当年负责的编号不在明文,是‘暗钥’,就是它……双生菌核,这分裂是提前触发的保护机制!”
“你说什么?”陆渊眉头瞬间拧紧,身体前倾冲去,却晚了一步。
“……不能让他们启动母体——”唐怀瑾将一只磨损的古怀表塞进陆渊手中,却几乎同瞬间,身形猛震,一股狙击穿颅的力量将他半个肩膀撕裂开来,整个人倒栽向菌毯之间。
陆渊扑地翻滚,怀中怀表猛然滑开,其内镌刻着一行小字,在探照灯红光中醒目刺眼:
他还未来得及思索,便看到叶凤娇在另一端猛举起注射器,毫不犹豫插进了自己太阳穴。
伴随着一声压抑惨叫,她全身一颤,体内抽取出的浅粉液体圈在地面上,如风中烛火滑动,竟形成一幅立体投影图样。
她指向鸡鸣寺方向,声音嘶哑如撕裂的布帛:“731部队…母体…埋于…地底…”话音未落,她瞳孔中心瞬间裂开一条缝隙,一抹银线闪动穿过眉心——是陈树声出手了。
陈树声本就是某个邪恶势力安插在队伍中的眼线,他深知叶凤娇透露的信息会破坏他们的计划,所以毫不犹豫地出手。
他的手术刀精准无声地划过叶凤娇喉咙,雪亮的刀刃裹胁着他惯有的克制与冷漠。
他低声呢喃:“已经晚了,这座城,注定是试验场。”
叶凤娇倒地的一瞬,她瞳孔骤然变异,菌丝状纹理炸裂开,像某种思维体寻求延续,最后几个音节化作断续回音:“快……去……总统府防空洞……”
“操!”陆渊低吼,迅速切换红外战术目镜。
其实,张灵甫麾下那支注射过培养液的“强化部队”,在之前就已出现了一些细微的异常。
有的士兵偶尔会眼神呆滞,目光空洞地望着远方,仿佛灵魂已被抽离;有的会不自觉地颤抖,身体轻微地抽搐着。
此刻,他们忽然如约而至,却并未配合白崇禧装甲车队,而是径自调转枪口,毫无征兆地开火!
装甲车玻璃霎时被打碎,溅出钢化碎片和飞溅血肉,那血腥的场面让人触目惊心,飞溅的血肉还带着一股刺鼻的腥味。
白崇禧怒目而视,却立刻被副官拉离驾驶台:“长官,是感染!他们被那玩意同化了!”
张灵甫隐于灰雾中,眼中燃起一种半人半鬼的异样光泽,面孔面具下肌肉鼓动,仿佛随时会撕破皮肤。
他狞笑着说:“战场上只有‘生存机制’,谁说……人类必须纯种?”
菌毯在这些士兵脚下蠕动爬升,裹住靴底并顺腿盘绕而上,如藤蔓一般与他们的血肉纠缠,不再输出毒素,而是提供强化与修复。
陆渊迅速扫视镜面数据,面甲屏幕弹跳提示:“宿主免疫系统正排斥共生体……预计失控倒计时:3分17秒。”
“靠,他还留了手。”
就在部队叛变造成一片混乱时,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一种神秘的能量所扰动,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异的波动,那波动带着丝丝微弱的电流,让人的皮肤都微微发麻。
沈安娜靠着立柱躲避乱流,她感觉自己的速记本似乎受到了某种力量的牵引,那股牵引之力像是一只无形的手,轻轻拉扯着速记本。
速记本自行展开,页面浮现一个三维坐标系,蓝光重重叠叠,竟指向一个奇异位置。
她几乎脱口而出:“总统府地下三层……的密室!”
空气里充斥着血水味、灼烧气息,以及某种说不清的霉甜菌香,那气味刺鼻难闻,让人作呕,每一口呼吸都像是在吸进一团腐臭的气体。
头顶探照搜索的红光渐渐缩小聚焦,整片地宫褪去喧嚣,仿佛大地屏息,静待某种高维觉醒。
而此刻的陆渊,在叶凤娇倒地后,他愣了一下,心中涌起一股悲痛和愤怒,那愤怒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,在他的胸膛中熊熊燃烧。
他抬头观察周围环境,忽然发现白崇禧靴底的暗格散发出一圈圈微弱的蓝光,与周慕云遗落的军牌产生共鸣。
两件物品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,发出轻微的嗡鸣,那嗡鸣声在寂静的地宫中回荡,仿佛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呼唤。
陆渊心头一震,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。
“难道……”他低声呢喃,猛然转头看向沈安娜,“你带来的密电……是不是还有另一层含义?”沈安娜脸色苍白,嘴唇颤抖着,却发不出任何声音。
她死死地盯着那张巨大的菌毯人脸,
“来不及解释了!”陆渊一把抓住沈安娜的手腕,将她拽向地宫深处,“跟我走!”